《人间》1: 扎若

2007年夏天,拉萨河边仙足岛。夕阳照着拉萨河,发着橙色的粼光,把这里一排排的藏式别墅也罩上金色的光。我坐在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家门口的地上,看着眼前院子里那个浑身脏兮兮又凶巴巴的狗,心生忌惮。他的名字叫扎若,站起来到我的腰部–我估计的,因为我没有靠近过他,没有人可以靠近他。大多数人,站在离他四米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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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序

我躺在床上,一片死寂,黑暗之外还是黑暗。我没有睁开眼睛。没有力气睁开。外面没有东西。眼下我的敌人,都在脑子里。它们是各种混乱猖狂、让我害怕多于愤怒的意识,它们在我醒之前已经挤在意识之门张牙舞爪,等着一涌而出。身体无法动弹,冷常常是最直接的感受。一边寒冷,一边往下坠——那些面目狰狞的意识狠狠地将我推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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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杜赖的情人节

坐上科钦(Cochin)到马杜赖(Madurai)的巴士是头一天晚上九点。印度对外国人在线购买火车票设置了一些障碍,只好就顺其自然的买了据说更现代化的巴士票。从科钦到马杜赖只有294公里,但是订票的时候显示会从晚九点开到第二天早上六点,一共九个小时。这算数结果,有点惊人。再看其他地方的巴士,也都是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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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西,往西,走到世界安寂(3)

8. 毛乌素沙漠
离开统万城的时候太阳正高,我背着五个大可乐瓶的水,开始了这一路我最期待的部分——行走毛乌素。之后一站是内蒙古的乌审旗。这十斤的水压在我身上最大的感受不是重,是更暖和。会选择来趟陕北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个沙漠——我生在南方,南方的水润是好,可是没有北方的壮阔。在我年轻得尚不能消化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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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卓

(开始写之前,我想说这个记录大概率是一篇很长的流水账。这个记忆很珍贵,如果不记录,我怕免有一天它们变成带着光斑的碎片影像,模糊不清。)

作为金庸迷,我小时候对雪山是有过想象的——俯仰之间,可观鲲鹏展翅;待大鸟飞走,片刻之后再举目遥望,惟余宇宙茫茫。——然而到了现在的年纪,带着膝盖的伤,我已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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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拉萨

《第三极》第一集里,一个年过七旬的拉萨老人养了一只代替过世老伴的放生羊,每天带着逛公园,坐公交,喝甜茶,爬哲蚌寺。小羊以同样的深情回报老人,几日不见老人就焦躁不安,除了老人谁都不能亲近。老人想到百年之后的事,最担心的是小羊,把一家几代全召集起来讨论怎样安顿小羊。–这被作为一个“和谐西藏”的典型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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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世界看菩萨的微笑(一)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去新疆?”–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不是一个问题。

出发前两天是5月22日,这一天清早瞬息之间31条生命在寻常的乌鲁木齐早市被炸得灰飞烟灭–中国冠以暴恐事件的死亡新纪录。本先生在亚美尼亚看到新闻,问,后天你还去吗?我说,在犹豫,如果你是我,去吗?本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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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西,往西,走到世界安寂(2)

偶尔想想,一个太温暖的人是不适合成为行者的,因为太温暖而看不见辛酸苦辣。能欣赏涨潮的壮阔却看不见潮落时的仍横亘在沙滩上小小螃蟹的不知所措;能感受盼望远人归时心里的希望和热切,却难捕捉启航时望向大海深处眼神里的一丝不安;行者,亦不宜太悲凉,因为太悲凉而不敢触摸温暖,怀疑陌生人伸出的手,也难体会孩子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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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西,往西,走到世界安寂(1)

有那么一段路,总想说点什么来纪念,却总说不出来,也许因为那是我走过最悲伤的路。在后来大部分都不能用悲伤来形容的时光里,实在也没有理由去碰触本来已经不吵闹了的悲伤情绪,所以就放着,放了三年多。不过这段关于陕北的记忆我从没打算放弃。到了今天,终于又有了契合的悲伤的时候,该把还依稀在记忆里的片断捡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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