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小店已经快九点了,这里没有路灯,没有霓虹,没有晚上依然工作的地方,所以除了家用灯光这里没有人造的光,抬头看看,天空黑黑的,万不是我熟悉的那种天空,白天的雨气似乎还在肆虐,我已经冷得哆嗦了,这两天的马不停蹄着实有点累了,于是想去和那两位大哥打了招呼就回去休息.走到他们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他们的说笑声,我举了举手,没敲,还是不打搅了吧,难得在一起,可以想象里面的融洽和甜蜜。
穿过不宽的马路看得到比我稍长一点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商量包车的事,和我同住的两位也在其中,我笑笑就走过去了,本就是想一个人走,不想加入什么都要商量的队伍。突然就想起DIDO的歌名,life for rent,挺契合的
回到房间随便洗洗就躺下了(条件也只够随便洗洗),被子真暖和,翻了会儿带来的书想着明天要早起,同住的那个男生上来了,问我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包车,我说没定要什么时候走谢绝了。他没有勉强又出去商量去了。然后收到朋友的信息,说七夕快乐,我一愣,是呵,中国的情人节。既而想到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我岂不是在情人节做了人家的电灯泡,深觉对不起同房的两位。如此自责着居然就睡着了,太累了,没来得及向他们表示歉意
8.12 迷迷糊糊睡到六点,想着要看法会每个细胞都活起来(其实也是因为冷)
走到拉卜楞寺还很安静,没什么人,有些藏民已经来祭拜了,烧着我不知名的东西,一个个炉地烧过去。语言不通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拉卜楞,在藏语里意思是僧侣的宫殿,它位于甘肃省的甘南藏族自治州的夏河县,那里是青藏高原的东北端,海拔三千三,是民族特色和宗教特色都相当浓郁的地方。拉卜楞寺是藏传佛教格鲁派的重要寺院,有280多年的历史,与西藏哲蚌寺、色拉寺、噶丹寺、扎什伦布寺及青海的塔尔寺并称为黄教六大宗主寺,在藏族人心里有着神圣的地位。
信步走到后山,非常意外的看到了拉寺对面的日出,衬着山居然是粉红色的,很是可人。意外之喜。
11点才开始了大法会,人多且杂,游客大多是老外,也有不少香港的,他们对这些的猎奇心理很重,其实我也是,只是没他们那样先进的装备,拍了一会儿就没拍了。昨天还是绵绵瑟雨今天居然就大放晴了。高原的太阳果然不可小觑,一小时不到我就觉得浑身火辣辣的了(后来一直被太阳照顾的那半边的耳朵脱了一层皮)。
法会进行得很顺利,藏民们几乎全体出动来到这里,大致是他们最隆重的事之一了吧。人太多的缘故,我一直是被挤着的,有为老爷爷甚至整个趴在我身上,我那件纯白的T恤从此就有了去不掉的不知是不是酥油的痕迹,从一件普通T恤上升为我珍视的纪念品之一,呵呵。几乎每个老妇人手里都拿着小转经筒似的东西,一边不停地转一边念念有词,眼睛死盯着法会,那种旁若无物的专致颇有力量。看着周围这个大经堂和它前面的那块大平地——在《天下无贼》里出现的取景地突然理解了刘若英饰演的贼婆为何突然向善了——它的确可以有这样神奇的力量。
我没有看完法会,我实在不是个有佛性的人。藏传佛教的寺院和普通佛寺有很大的区别,不是一个整体的院落,而是很多个大大小小的寺庙共同组成,拉寺一共90多座殿宇,有闻思、医药、时轮、喜金刚、续部上及续部下六大学院。全寺的梵宇都以当地的石、木、土、茴麻为建筑材料,很少使用金属。整体建筑下宽上窄,近似梯形,外面是石头里面却是内木,敲一敲声音很特别,实而不脆,各庙宇依其不同的功能和等级涂上红、黄、白等土质颜料,大中型建筑物顶部及墙壁四面有布铜质鎏金的法轮、阴阳兽、宝瓶、幡幢、金顶、雄狮。这个建于康熙时候的寺还有部分殿堂融合和吸收汉人建筑成就,增盖宫殿式屋顶。在大小寺间徜徉,瞻仰一尊尊佛像,一幅幅唐卡,一盏盏酥油灯,突然觉得心灵正在洗澡,褪去浮躁和欲念,荡涤出最初的纯净,一时间只剩自己在和自己对话……
出来法会还在进行,尽管我看不懂法会的内容,但读得懂写在他们脸上的虔诚,在炽热的太阳照射下没有丝毫折扣。抬头,是蓝得透净的天,以前以为只有画里才有的色彩活起来了,往前后看,满目苍翠的山,把整个拉卜楞镇环抱得刚刚好。一条叫夏河的水穿山而过,流出了灵气,也留住了这里居民的朴实。
拉寺还有个不得不提的寺宝——贡堂宝塔,里边的小阁子都是用经书垒成的,一座两米多高的金佛像树在那里用屹立这个词一点不为过,佛像的周身是一圈酥油灯,火苗跳跃着,喇嘛说这是藏民的灯,可以一一对应的,每盏灯都是一个祝愿,一颗向善的心。嫩黄的灯色,金黄的佛,整个大殿里无处不是信仰的着点。
出得殿门,跳入眼睛的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的汉子,仔细一看原来身上围着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皮质的围布,满身尘土。他站好,双手举过头顶,在头顶、额头、胸前分别击掌,然后整个匍匐下去,完全伸展开头碰地,然后爬起来站好,双手再举过头顶,再站起,再五体投地,口里念念有词,额头上明显有凸起的包。这就是传说中的磕长头。《可可西里》里日泰说:“过嗑长头的人吗?他们的脸和身体都很脏,可他们的心却是最干净的。”他是对的。衣着光鲜的我们也干净吗?
从贡堂宝塔出来是几十米高的晒佛台,站在它所在的山上看得到拉卜楞寺的全景。我到处走走看看,自由呼吸,没看到上午同住的那两个人说的晒佛,到是看到一个很有流浪气质的法国人在那儿画画。没说话,彼此用微笑点点头。这样宁静的地方,不说话是对的。碰到两个喇嘛在休息,很自然地和他们攀谈了一会儿。他们很友善,可惜他们一个会一点英语,一个会一点汉语,而我不懂藏话,于是我们的交谈穿插着三种语言和丰富的手势,尽管是这样我们居然聊了三小时。从夏河聊到北京,从西藏的历史聊到他们的活佛,从布达拉聊到普陀山,甚至是西藏该否独立以及怎样对待日本。投机中也偶尔有冲突,不过彼此还是挺能理解对方的。我惊讶的发现喇嘛的生活中最大的事居然是学习,学习哲学,学习佛学,学习博大精深的藏文化。这对我多少是有点启迪的。待到要下山时,罗桑加措已经正式成为我的朋友,居然提出请我吃饭,我说还有事,回绝了。
下得山来已经接近黄昏,蓝天换上金装一样很迷人的颜色,又到黄昏了。还是有不少藏民在从容地转经,我看看那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转经阁打消了今天转经的念头。回味着今天的见闻感觉收获颇丰,这一趟没白来,之前在上海的烦恼那时离我好遥远……
明天就是我生日了,我决定换个房,不做电灯泡,那两家人已经游桑科去了。回屋取东西碰巧那对情侣在,他们说打算转去花湖若尔盖那边。交谈中得知两人是北大毕业的留校科技馆工作。同学同工同游同心,好生让人羡慕。我们彼此道过祝福,离开。
我想着今天实在累了,有点心跳加速,大概是高原的原因,想着买点藏包尝尝当晚饭,外加一瓶啤酒,一个人小酌一下。“嘿,你好!”我一抬头是一张黑黑的、咧着灿烂的笑的脸,我不由自主的笑了,眼前的藏小伙流利的普通话和他赋有感染力的笑一样可爱。“你是不是想转经?我带你去。”我犹疑了一下,毕竟是单身女生在外,不过很快就决定接受他的好意,不过骗他说是和男友一起来的,在这种地方人的防御心理都会很自然的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