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花开

还在出差中,喜欢晚饭之后到这个地方的山上去走走,这是一个被山抱着的小城镇(说小也不小了,是西藏的六个行政地区之一),扎曲和昂曲走到这里汇合在一起成了澜沧江,再一起滚滚南下。山上有很多高高低低的房子,符合印象中的多用红色,坠在灰土山上让山都多了些活力,依山而建的房子里住着这里的藏族人,而山下的县城里住着四川人为主的汉人,就是这个奇怪的格局。

因为这个喧宾夺主的格局我对这个叫昌都的地方始终没有好感,往山上走会好很多,有人会带着好奇的眼光看着我笑,然后又笑嘻嘻地对我的话回以“听不懂”三字,彼此微笑颔首,小小的尴尬,继而理解,有时候就是两个人坐着傻笑,互相看看,又笑,然后我继续爬山,他或她继续转经。可是这一坐对彼此的心情都有些小影响吧,起码我是会有点小小的热乎,因为友好的陌生人的沟通,又因为同样远离热闹的人群、对自然的依赖的默契。

 

这次有点小小的不同,去强巴林寺,不同是说藏传佛教现在对于我来说是学习的对象之一,到了寺里自然有种种细节考验我的学习成果,说来汗颜,始终还停留在很浅的表面。傍晚时分,这个声名在外的大寺没有游人,还没进门先看到踱着慢步的一群牛正要出门,我站在门口想让它们先过,有一头奶牛看到我在门口就站在门的另一边,定定的看着我,我从没见过动物的眼神这样能表意,反正我明白了它对于我这个陌生人有惧意,我于是退后几步转过身,它这才安心的出了门。

素闻藏东寺院的僧人和动物相处得很是和谐,果然不假,进了院子鸟鸣不绝于耳,连麻雀那种怕人的小家伙都允许我距离它只有几分米,鸽子毫不介意人走到它身边,我想起广场鸽,有不同的渊源。夕阳镶了金边,风凉得恰到好处,有喇嘛在挑水,有在锄地,也有小阿卡拿着书摇头晃脑的背过去,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寺院场面却很有点似曾相识,哦是了,武侠小说里常常是这么写的,学习、劳动、自足。我每每看到就是这样想象的。

 

喇嘛的宿舍有过住校生活的人看了都会觉得亲切的,我不是说大学的公寓型,是中学时候一间小格子按上下铺住上好些人的那种,所不同的是他们的房子都不高但是离天很近,窗户上,走廊上常常有自己种的花,多是红色的,藏人都这样,处处花开,再穷乡僻壤的地方、再怎么简陋的房子都有鲜花,那么显眼,那么坚定,那么不容忽视,尽管有时候那花的艳丽和环境的破败格格不入,但无论怎样都掩盖不了对花的执着之后对这“生”的眷恋以及希望。记得龙应台某次回答什么是文化的时候说是“墙角的一株红蔷薇”,我想她要是能看到这整个民族不能压抑的鲜艳色彩,大概要惊叹这是大文化了,呵呵

处处花开》上有2个想法

  1. 动物的眼睛其实比人的眼睛能表意的多,他们的恐惧、和善、温顺都在里头,直白明了。或许人们比他们貌似聪明,所以没有那么单纯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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